蒜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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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11/8 17:2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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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豆皮子咯

在松滋说起摊豆皮子,那可是一个家冬季的一个大事件之一。小百君记忆里,传统的豆皮子还是用农村老式柴火灶摊出来的最地道。

家里御膳房大师傅确定啥时候要摊豆皮子后,就开始准备起来了。掐算着日期,猜测着天气,准备着灶里要的松毛(我们把松针叫松毛,从山下收集的枯松毛是摊豆皮子的必须燃料),到左邻右舍串门,商量着一起摊豆皮子的事。

我家的大师傅奶奶提前泡好荞米和大米,接下来要准备的是一勺一勺地用石磨把泡好的荞米和大米磨成浆。每年这个时候我就自告奋勇地帮奶奶喂磨。刚开始我还能把每一勺都舀得相差无几,一走神,奶奶就提意见:粗了粗了,带点水,干了。最后她干脆夺过勺子自己喂了。喂着喂着,奶奶的歌兴就发了。奶奶没读过书,记忆中她只认得花牌中的“上”“大”“人”等几个简单的字,但她脑袋里装的快发霉的故事和老掉牙的歌谣却不少。这时候,她少不了哼那几句豆皮子谣:米浆推,小麦磨。碓窝子舀掉荞麦壳。松毛柴,细点火。摊出的豆皮子比纸薄。蒜苗绿,菜叶青。炒的豆皮子香喷喷。腊肉香,菜蕻嫩,煮的豆皮欠死个人。听着歌谣,看着两片磨盘间洁白的面浆留成线,连成片,再注满磨架下的大木盆,我似乎都嗅到了豆皮子的清香,幻想着明天一早就可以吃到飘着浓浓蒜香额炒豆皮子。终于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,家里开始了这项期待已久全家动员活动,奶奶负责摊,其余的家人打下手。一声吆喝,炤膛里的松针哧哧地燃起来了,铁锅滋滋地响起来了。大盆的面浆端上灶台,奶奶拿起竹刷在油碗中一点,将竹刷贴着锅里转三圈,铁锅顿时乌油发亮,却并不见有半点油星流溢。趁着锅里温度正高,舀一小碗面浆,贴着锅延下三寸处“哧啦”绕一圈,便见雪白面浆顺着乌油大锅自上流下。眼见得面浆就要聚向锅底,说时迟,那时快,奶奶却早已放下碗,抄起湖壳(湖里一种大贝壳的壳磨制而成,因叶面呈弧形,与铁锅弧度相吻合,专用作摊豆皮子),在滋滋作响、面浆四溢的锅内转动手腕,正一圈,反一圈,再正一圈,瞧去,锅里俨然就是一个用圆规画好的圆,厚薄均匀。

负责往灶膛添松毛的爸爸从烟囱后探过头来,啧啧称赞。说话间,只见父亲用两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豆皮子边沿,呼哧转动半圈,停数秒,但见他手腕一抖,将偌大一张豆皮子翻过身来。

荞麦豆皮子白里泛灰,薄如蝉翼,铺在镂空的竹筛上晶莹剔透,摸在手里滑而不油,好似一块温玉。

渐渐地,案板上的豆皮子越来越多,先摊的依然冷却,妈妈们就忙起来了。三张豆皮子地方在一起,卷成筒状,切胡萝卜一般切完一筒,叉开十指,挑起切成条状的豆皮子,变戏法似的轻抖手腕,一条变成三条,一筒便成了千丝万缕。这时,我总是联想到三年级课本上那首贺知章的诗:碧玉妆成一树高,万条垂下绿丝绦。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。切成丝条的豆皮子在太阳底下由灰白变成浅褐色,晒干后即可煮食。豆皮子不晒也可实用,那叫吃“活豆皮子”。

取新摊的豆皮子四五张,切成四边形小块,腊肉条子下锅炼油,加入姜末花椒辣子酱,豆皮子下锅翻炒,再加入青菜叶、大蒜苗,炒至颜色微*、蒜香四溢时起锅。夹起几块送入口中,软而不黏,油而不腻,蒜香加麦香,整个人都被冬日里这碗豆皮子治愈了呢!这种活豆皮子好吃,但是不易长时间保存,所以经常收到刚摊豆皮子的亲人们送来的活豆皮。现在想来,那几张豆皮子一来二去,温暖了多少亲情乡情。腊肉炼油,干豆皮子与蒜苗子、白菜蕻子共煮,还未出锅,屋外早已清香弥漫,令人食欲顿生。煮熟的豆皮子不似面条那般细滑无力,而是在微糙的舍感中多了一份韧性与嚼劲。呼哧呼哧地吮吸豆皮子,巴滋巴滋地嚼着菜蕻子,最后连那点微微显出绿色的汤汁也不放过。放下碗,拿起筷,舔着嘴巴说:好吃好吃!锅里还有没有?看过今天的头条,你是否和小编一样,想来一碗家乡的豆皮子解解馋呢?

来源:魅力松滋·乡愁刘伟《老家豆皮子分外香》

注: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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